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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深处

发表时间：2021/9/3 来源：《文化研究》2021年10月上作者：海鸥

[导读] 一阵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花草树林石头河流全都明亮了，我的心也敞亮了。眼前的树木参差不齐，山峰高低不等花草各异。

文/海鸥
        天黑乎乎的，我背起沉甸甸的背包，带上草帽出了家门。车窗外的楼房还没有睡醒，玻璃窗闪着黑黝黝的光。路灯在忽明忽暗中向后奔跑，一栋栋楼房也被撇得好远，一个个村子从眼前飞过。车越往南开，楼房越低。空旷的天地来到眼前，辽阔的土地长出了新的嫩绿。
        走进西安大秦岭，山恋就像禅的打坐，一只小鸟惊恐的从头顶飞过。那延绵不绝的父亲山雄伟壮观，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有股使不完的劲。满山遍野的树木，草丛，庐林……你不会怀疑自己来到了原始森林，并使你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那一眼望不透的板栗树粗壮高大结满了密密麻麻浑身长刺的毛栗子，核桃树的枝茂叶密像个巨伞，上面挂满了青皮疙瘩，你会有寻找猴子地冲动。山坡上的松树错落有序，像哨兵守护家园。山谷的小草野花随风摇曳，抖动出阵阵野味。狭长的山谷深处幽僻寂静，灵魂宁静得一阵颤抖。清新的空气会把你灌醉，走进这自然而然的自然，这里有一股新鲜与腐烂的味道，一切回归到了原初。
风雨镌刻了石头的表里如一，荒原成全了小草的渺小。
        山谷的河道全是石头，光滑的粗糙的泛着绿光。河床上铺满了绿色的青苔，像缎子一样的绿绒平整光滑，比树上的叶子还绿，我也被浸染成了绿色。河提上的树根暴露在外，根须纵横交错编织成网络，你根本搞不清谁是谁的根。树上的小鸟阵阵欢叫，蝉鸣此起彼伏。蜻蜓追赶着蝴蝶在野花丛中飞来飞去。蜘蛛网上的枯叶旋转得像风车。一只松鼠翘着尾巴嗖地从我眼前穿过，消失在密林中，让人半天回不过神来。突然，一阵瀑布地哗哗声淹没了周围的一切声，远看像挂在崖石上的白布，近看像巨龙喷出的水雾。山崖给了瀑布的舞台，小溪向它鼓掌，小鸟为它歌唱。
        走在一条弯弯曲曲无限延伸的小径上，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泻在我的身上斑斑点点。突然，一只斑驳陆离的野鸡从我眼前面飞过，羽毛闪着耀眼的光芒，翅膀扑棱棱的从这个树枝上飞到那个树枝，形成了一道靓丽的彩虹。惊讶得两个蓝眼睛的外国人直欢呼……走进这梦幻般的彩虹里，牛郎织女闪现在眼前，我要扯下一段彩虹做嫁衣，两朵白云做翅膀，漫游天空看太阳。
        树木花草石头河流……无穷无尽的山岭，疲惫的你就会绝望，回头望踏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林，又会产生巨大的征服感。一路的兴奋狂奔与颓废沮丧不断交替，就像沸点地凝结，不断地刺激着神经。
        站在瀑布下面，水花四溅在我的脸上身上，再闭上眼深呼吸，清新的空气袭击得无比舒畅，就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心里那片茫茫无际的大沙漠顿时长出了绿洲。
此时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也可以都想。走路也行，停下也可。自由得像小鸟一样，想飞就飞，不想飞就不飞。
        我坐在大石头上做起白日梦来。闭上眼睛看见了一绝壁陡峭的山崖里长出了绿松，崖上站了一个光彩夺目的神仙，手里拿着草帽向我招手，"种子无论埋在哪里它都不会忘记自己是颗种子的。" 我的心一下子飞起来了，周围是金色的空气和紫色的太阳，彩云飘飘，鲜花温馨。一股汩汩的清泉从心底涌出，汇成一条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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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天空出现了一团乌云，树林里顿时阴森森地刮起了风，枯树像枯骨一样站着，几片枯叶飘落下来像幽灵似的旋转呼啸。我的心事随着吹落的树叶撒落了一地。最近和儿子生的气比水蒸气多的多，顿时青筋凸出了皮肤，绝望充满了血管。瀑布让我一阵激动，随它而去就是归宿！空气也凝固得死一般的寂静。脚被一条黑尾巴鱼猛地咬了一下，我惊恐地看到它的眼睛像个监控器，它的嘴咬住脚不放。我躲不及噗通一声坐到了水里。瀑布地哗哗声虫鸣地嗡嗡声鸟儿地扑翅声，一齐钻进了我的脑袋赶走了寂静。黑尾巴鱼追着脚不放，逃也逃不掉。我惊慌失措中叫着……鱼不追也不咬脚了。咋不追不咬了？鱼摇头摆尾不回答，在我身旁游了一圈又一圈。
几件事情涌进心头。买房子借朋友的钱浮现在眼前。她说买房就买最大的欠账我晚上睡觉不踏实又不着急还……刚买到房不久，价就翻倍涨了。我知道朋友借给我的不是钱，是信任！我借的也不是钱，是友谊！此时我的脸感到一阵热辣辣的烫！
        母亲的影子又在我的眼前晃动，她实在是太老了，枯瘦如柴的身躯向左倾斜，深一脚浅一脚的。拄着摇摇晃晃的拐杖常在村口遥望，等待……我的心顿时碎了一地，跪下请求母亲的原谅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娃呀！你可不敢叫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进我心里，我用手捂住胸口，血顺着我的指缝流到地上，疼死了，疼死了……
        最近写的育儿书快结尾了，这本书能证明我在这个世上曾经活过，它是我工作中的经验，一生的心血。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只有科学施肥花儿才能开得鲜艳。往事如烟……那条黑尾巴鱼也不见了。
        一阵风吹散了天上的乌云，花草树林石头河流全都明亮了，我的心也敞亮了。眼前的树木参差不齐，山峰高低不等花草各异。这些你根本分不出来那些好看，那些不好看，存在得合理公平。心慢慢的平静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个事了。我已不是刚才的我，此时的我消隐了忧愁，消隐了快乐。灵魂找到了归宿。
        我从包里掏出《简爱》来读，主人公独立自尊把我感染得热血沸腾，她是我打倒困难的楷模。不知不觉阳光暗了下来，山里的天黑得很快的。我不能再贪图这里的凉爽惬意，便很不愿意的起身拿起粘有湿气的背包和软塌塌的草帽，胳膊粘糊糊的脸上像是涂上了一层润肤露光溜溜的滑。花草树林石头河流一齐向我挥手。我的脚底有股风，踏出了一排生动旋律，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飘荡不散。
        车往北开，我靠在窗上想起那个神鱼。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位花白胡须的老先生，用龙头手仗在空中写下一行字"如果今生有亏欠，上帝会让你下辈子偿还的，如果是无辜的，上帝来生都会给补偿的。超度灵魂就是归宿！" 这些字耀眼夺目，像钻石一样发光，把大地照耀得像玻璃一样透亮。
        下了车已是灯火珊阑处。看着浑身是泥土的自己，回家赶紧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简介：陕西西安人。爱好文学阅读，喜欢写诗歌听音乐。是一颗出土不久的文学幼苗。作品发表于《时代文化》《黄河文创》《家乡杂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