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丽
中央民族大学 教育学院，北京100081
摘要：一项科学研究要完成既定的研究目标并取得预期的研究成果或结论，必须要借助于特定的研究范式和合适的研究方法。研究方法本身并没有绝对的先进落后或好坏之分，它在任何时候都是为研究目标和内容服务的，只有合适不合适之说，不存在其他判断标准。研究范式的确定、研究方法的优选、技术或工具的开发、操作/工作定义的界定，可以提高研究的效率和研究成果的可靠性。
关键词：范式；质性；量化；操作定义；工作定义
一、研究范式的确定
量化研究和质性研究是两种最常见的研究范式。量化研究的本体论是客观主义(objectivism)，认识论是实证主义-自然科学模型(natural science model, in particular positivism)；质性研究的本体论(ontology)是建构主义(constructionism)，认识论(epistemology)是解释主义(interpretivism)。[ Bryman, A. and Bell, E. (2015). Business Research Methods. 4th editi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pp.38.]
量化研究认为知识是“客观的”，是不受人类主观影响的。通过科学的方法，可以用量化的数学语言来表述人、事、物各个部分之间的确切关系，可以准确观察客观社会现象，并借助明确的理论去分析观察记录，最后获得“真理性”知识。质性研究假定人类行为是一种有意义的行动，它通过人的意识和情感作用来完成认知。强调知识的形成和发展并非只受到知识内在理性原则的限制，人们从相互主体的立场交换彼此的观点并用来诠释行为的意义，进而建立日常生活中达成共识的规则或知识。
量化研究和质性研究都是科学研究，科学研究的核心是寻找因果关系。二者的分歧在于对“原因”理解的差别，由此出现两种路径，两种范式。有学者认为差别源于休谟的怀疑论（怀疑世界存在因果律）和后来出现的反休谟主义之间的对立。具体而言，量化对原因的理解是一种增加被解释变量出现的频率，质性对原因的理解是对被解释变量产生的difference。由此，量化研究往往采用数理统计和概率论的方式，质性研究采用的是集合论和逻辑学。进而，量化研究对因果的理解是对称性的，而质性研究对因果的理解是非对称性的。正是基于上述的根本分野，量化研究的目的为的是对世界简约的解释，即奥卡姆剃刀原则；质性研究的目的是为了追求对世界可理解的复杂性的挖掘。二者谁也无法取代谁，各有各的优长，关键在于研究者提出的研究问题到底适合哪种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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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研究方法的选择
两种主要的研究范式形成了两类研究方法。一项科学研究要完成既定的研究目标并取得预期的研究成果或结论，必须要借助于特定的和合适的研究方法。研究方法本身并没有绝对的先进落后或好坏之分，它在任何时候都是为研究目标和内容服务的，由此说明，研究方法只有合适不合适之说，不存在其他判断标准。正确运用研究方法，可以提高研究的效率和研究成果的可靠性。
需要特别强调：应该根据研究者提出的研究问题（亟待解决的问题）去选择适切的研究方法，而不是会什么方法就去研究什么问题，更不是一项研究需要叠加使用所有的研究方法。事实上，每种研究方法都有各自的优势和局限性,都有适合它去解决和回答的问题，并不是每一种研究方法都可以用到所有的问题上去。所以，应该根据研究者提出的研究问题选择与之相匹配的、合适的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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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研究技术或工具的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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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技术、方法和工具开发指向研究过程中研究者所使用的各种资料收集和资料分析的方法，包括特定的操作程序和技术。资料收集和资料分析是研究过程中的两项重要任务，研究者可以采用多种不同的方式。资料收集的路径有如问卷、结构式/非结构式/半结构式访问、参与观察/非参与观察、实验等，其中涉及随机抽样的方法、概念操作化的方法、问卷资料的编码方法、数据的统计方法,以及量表制作技术、变量测量技术、实验控制技术、计算机应用技术等等。资料分析方法依据不同研究范式有别，现代科学技术手段日益进步与创新，当下可借助使用的量化分析软件有如SPSS、SAS、EXCEL等，质性分析软件有如Nvivo、Atlas.ti、MAXQDA等。研究技术或工具的开发处于科学研究方法体系的最具体的层面,具有专门性、技术性、操作性的特点。概言之，科学研究必须有以下三方面的慎重考量：第一，设计资料收集方法包括问卷、访谈、观察、测验、实验、文献回顾等。第二，设计资料分析方法包括定量分析（统计分析）、定性分析（定性资料分析方法）。第三，设计操作程序和技术如计算机技术、问卷及量表编制技术、编码技术、实验控制技术等。
四、操作定义和工作定义
（一）操作定义
定义一：根据对观察进行分类的操作而做出的具体的、特定的定义。例如“在课程中得A”的操作定义，就可以是“至少正确回答90%的期末测试的问题”。[ [美]艾尔·巴比(Earl R.Babbie).社会研究方法[M].邱泽奇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18:554.]
定义二：当研究者以可测量的形式来定义研究问题中计划要运用的概念或者要测量的研究对象群体时，所下的定义就是工作定义或操作定义。[ Ranjit,K. Research Methodology:A Step-by-Step Guide for Beginners[M].SAGE Publications Ltd,2010:56.]
数据收集中，操作性定义是对测量（measure）的具体、清晰、简明、精确的定义。在科学研究收集数据时，操作定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为系统中的每个人都必须对概念建立相同的理解，并以相同的方式收集数据。如要了解澳大利亚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儿童人数，研究人员共识性地可将“贫困线”操作定义为家庭人均年收入低于2000元，“儿童”的操作定义视具体情况可以是5岁、12岁、15岁或18岁。
（二）工作定义
工作定义是对用于特定目的的术语进行的解释，它可以根据不同的运作背景来定义，可以在不同的情境下作为制订项目的现实参考基础，也可以作为决策制定和解决问题的参考。[ Ranjit,K. Research Methodology:A Step-by-Step Guide for Beginners[M]. SAGE Publications Ltd,2010:56.]
工作定义用于工作情境或者研究情境中（研究本身就是一种工作）可以帮助团队成员形成统一理念，可以引导决策制定，甚至可以作为“解决问题”的方法。例如，我们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境需要定义“运动员”：（1）最低标准“运动员”(所有条件都要满足)——为提升体育成绩参加训练；积极参加体育竞赛；在地方、地区或全国性体育联合会进行了正式注册；把体育训练和竞赛作为主要活动(生活方式)或个人兴趣的焦点，在体育活动中投入几个小时或大部分时间，付出的时间超过了从事其他职业或休闲活动的时间。这样定义的“运动员”可以将从事大量运动，但以娱乐休闲为主要目的的人排除在外。（2）按年龄组别分类界定运动员——青少年运动员(12-17岁) ?Young athletes (12–17 years old)；成人运动员(18-35岁) ?Adult athletes (18–35 years old)；熟手运动员(35-60岁) ?Master athletes (35–60 years old)。（3）依据表现等级描述“运动员”——2012年奥林匹克运动员(参加过2012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运动员)；世界精英运动员(在收集数据的年份中列入最近世界最佳成绩100强排行榜的运动员)；国家精英运动员(在个人运动项目中最新列入100强的运动员，或定期在国家高级组别或联赛中以个人或团体运动项目参赛的运动员)；初级运动员(在该运动项目中训练和比赛少于3年的运动员)。可以明确，工作定义越具体明确，排他性越强。
（三）操作定义与工作定义的异同
相同：操作定义和工作定义都是对概念的进一步明确化、精确化；操作定义和工作定义都可以使概念在研究或工作中在不同程度上避免模糊和歧义，统一认识，并且能够为研究提供测量或者深入研究与工作的框架；操作定义和工作定义都用于规范与指导后续的测量、研究、工作。
不同：第一，定义思路不同——操作定义对具体性、清晰性、精确性、可测量性要求较高，在研究中相对稳定；工作定义更加强调在自己的研究或者工作的目的与背景下进行明确定义，根据Gibelman (1999) 的观点，定义的变化取决于社会工作者运用在特定的社会工作领域中的相对权力，结合研究环境，而做出新的定义。[ Ed Risler, Laura A. Lowe and Larry Nackerud. Defining Social Work: Does the Working Definition Work Today? [J].Research on Social Work Practice,2003 13: 299.]从发展上看，工作定义的内涵与数量都会不断发展与增长，因为需要根据独特的背景进行发展，工作定义在理论建构与生成中得到发展。第二，用途不同——操作定义一般用于科学研究，尤其是量化研究；工作定义可用于工作情境或者研究情境，研究情境中更加适用于质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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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詹姆斯B.鲁尔著，郝名玮译：社会科学理论及其发展进步[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
[2]（美）劳伦斯·纽曼著，郝大海译：社会研究方法——定性和定量的取向[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3]朱德全.教育研究方法[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4]金生鈜.教育研究的逻辑[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5年版.
[5](美)艾尔?巴比著，邱泽奇译：社会研究方法(第十一版)[M].北京：华夏出版社，2018年版.
[6]Ed Risler, Laura A. Lowe and Larry Nackerud. Defining Social Work：Does the Working Definition Work Today? [J].Research on Social Work Practice,2003.
[7]Ranjit,K. Research Methodology：A Step-by-Step Guide for Beginners[M].SAGE Publications Ltd,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