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婷婷
西北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 陕西西安 710063
摘要：随着经济全球化快速发展，中外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国产电影作为中国文化传播的载体发挥了重要作用，而字幕翻译在跨文化交际中显得尤为重要。本文以关联理论为视角，结合《你好，李焕英》中的英文字幕翻译，探究其文化负载词所采用的翻译策略，以期为文艺类电影字幕翻译提供些许参考。
关键词：字幕翻译；关联理论；《你好，李焕英》；文化负载词
一、引言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各国文化交流日益密切，其中国产电影发挥了重要作用。《你好，李焕英》作为2021年春节档最火爆的亲情文艺类电影作品，票房高居全国第二，其幽默的故事情节，真挚的母爱深受大众喜爱。好的影片值得被更多海外观众看见，因此好的字幕翻译显得尤为重要。
影视字幕中存在大量文化负载词，这些词汇具有特定的民族文化内涵，由于文化空缺，翻译时很难找到完全对等的目的语词汇。本文选取《你好，李焕英》的字幕翻译实例，从关联理论角度出发，以成语、方言、专有名词为例，探讨影视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方法。
二、字幕翻译与文化负载词
1. 字幕翻译
字幕翻译是一种特殊类型的文本翻译，包括语内翻译、语际翻译。常见的字幕翻译是语际翻译，即在保留影视原声的情况下，将原语译为目的语叠印在屏幕下方，旨在将语义信息传递给目标观众，帮助观众了解影片情节。钱绍昌指出字幕翻译具有瞬时性、通俗性、无注性等特点。此外，考虑到字幕翻译不同于书面翻译，既受时间空间限制，又受影视屏幕和观众等因素影响，因此字幕翻译必须通俗易懂，简短精炼，以确保观众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少的努力了解剧情。
2.文化负载词
廖七一将文化负载词定义为标志某种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词、词组和习语，这些词汇反映了特定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积累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的活动方式。[1]文化负载词带有特定的文化内涵，实质上是一种文化空缺，“只存在于某一种文化中，在另一种文化中是空白的”。正是由于这种文化上的特性，其往往成为跨文化交际和翻译的障碍。《你好，李焕英》作为文艺类电影，具有鲜明的中国文化元素和80年代的时代烙印，其中也存在大量的文化负载词。
三、关联理论翻译观
1986年，Sperber和Wilson在《关联性：交际与认知》一书中提出了认知语用学理论，即关联理论，该理论认为人类交际本质是一种认知活动。[2]关联理论将交际看作一种明示——推理的过程，“明示”是指说话者将自己的意图传达给听者，“推理”是指听者根据其认知和交际情境，对说话者的意图进行推理和识别。关联性的强弱取决于两个因素：处理努力和语境效果。在同等条件下，处理努力越小，关联性就越强；语境效果越大，关联性就越强。听者需要的不是最大关联性（通过最小的处理努力获得最大的语境效果），而是最佳关联性，即听者不用花费不必要的努力便可从中得出足够的语境效果。[3]
从关联理论来看，翻译也是一种明示——推理过程的交际活动。1991年，Gutt将关联理论应用于翻译研究，认为翻译的基本原则是关联理论。[4]翻译活动至少包含两个交际行为：第一，译者在原作作者的明示行为中寻找最佳关联，通过思维推理理解原文，获得原作作者意图；第二，译文读者根据译文进行思维推理，获得原作作者的交际意图。在此过程中，译者需要考虑译文读者的认知语境和阅读期待，通过译文为读者提供最佳关联。[5]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必须以最佳关联为指导，引导目的语受众用最小的必需的努力来获得足够的语境效果。
四、关联理论视域下《你好，李焕英》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
电影《你好，李焕英》字幕中出现了大量文化负载词，如成语、东北方言、专有名词等，笔者基于关联理论，探究文化负载词所采用的翻译策略，发现该字幕翻译采取了归化、异化的翻译策略，包括直译、意译、音译的翻译方法，翻译过程中译者遵循了关联理论的原则，使目的语观众以最小的努力获得了最佳的语境效果，达到了影片文化传播的预期目的。
1.归化策略
归化策略是用目的语文化词语代替源语文化词语，符合目的语受众的语言习惯，译文顺口易于接受，帮助观众以最小的处理努力理解剧情。鉴于字幕翻译的特殊性，晦涩难懂的词语和陌生表达方式会使观众失去兴致，因此要摆脱原文语言形式，帮助目标观众理解剧情，例如影片中成语和方言翻译多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
成语是比词的含义更丰富而语法功能又相当于词，有其固定的结构形式的一类文化负载词，简短精辟，含义丰富。影片中成语的翻译多采用归化，用意译的方法摆脱成语形式，遵循关联理论原则，便于目标观众花费最小的努力来获得最佳的语境效果。
例1：我返老还童了。
I was rejuvenated.
例2：错落有致的红砖瓦房，朝气蓬勃的蓝装工人……
Well-arranged factory buildings made of red bricks, energetic workers in blue uniforms...
译文舍弃了成语字面形象义，“返老还童”是中年妇女李焕英穿越到80年代变成年轻姑娘有感而发，译者用“rejuvenate”简单干脆地译出成语的深层义即“变年轻了”，帮助观众以最小的处理努力理解电影对白；“错落有致”形容事物的布局虽参差不齐，却极有情趣，使人看了有好感。译者用“well-arranged”一词巧妙译出了基本义“乱中有序，排列整齐”；而“朝气蓬勃”就是指“充满活力”，译文找到基本对应的英文词即“energetic”。以上译者都使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没有追求语言层面的绝对对等，而是简单准确地译出基本义，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翻译精简又较口语化，使目标观众只需花费最少的认知努力就能获得最佳的语境效果，达到最佳关联，理解原作者的交际意图。
例3：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That I’m just another spoiled rich kid.
“纨绔子弟”指有钱有势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子弟。直译过来是“a good-for-nothing from a wealthy family”，包含了前面的成语“一无是处”之意，但用在字幕翻译上显得过长，且不够口语化，译者用意译法巧妙地译为“spoiled rich kid”，“spoiled”被宠坏的，含贬义，代替了一无是处。译者在翻译时并非只追求形式，而是用意译力求实现“文化转换”，使译文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目标观众不用花费认知努力便可获得足够的语境效果。
影片出现最多的另一类文化负载词即东北方言，方言指的是区别于标准语、只通行于某一地区的语言，常具有地域特色，方言的使用增加了影片的趣味性，如“扒拉”、“外道”等，翻译时译者必须深入了解其文化内涵，译成大众所理解的语言。影片字幕译文中方言的翻译多采用归化策略，用意译的翻译方法消除方言的文化特色，实现了最佳关联原则。
例4：我拉裤兜子了。
I pooped my pants.
例5：挺能嘚瑟啊。
She’s a cocky one.
例6：你再给我扒拉一个。
I dare you to touch me again.
例7：外道。
That’s for strangers.
影片中“拉裤兜子”通俗讲就是“屎拉裤裆了”，译者意译成“poop pants”比较准确，便于目标观众理解。“嘚瑟”指“瞎显摆，得意忘形”，说话人带有调侃之意，译者用意译的翻译方法译为“She’s a cocky one”符合目标观众的语言使用习惯且更为地道，遵循了关联理论原则。“扒拉”就是王琴对李焕英动手动脚时李所说的话，带有“别碰我”之意，译者意译为“touch”。而“外道”即“见外，太客气”，意译成“that’s for strangers”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遵循了关联理论原则，便于目标观众花费最小的努力获得最佳的语境效果，理解方言的含义。
2.异化策略
异化策略就是要求译者在翻译中尽可能地保留源语的语言和文化差异，表现源语与目的语之间的差异，可以让译入语观众直观领略他国文化，欣赏到原汁原味的作品，促进文化间的交流。例如影片中一些专有名词大多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多采用直译和音译的方法来处理。
例8：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For eternity the Great Wall will stand, through a thousand years the Yellow River has run...
“长城”和“黄河”两大专有名词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反映了汉民族的生活环境，具有其独特的文化内涵，但在国外不存在，因此译者使用直译法将其分别译为“the Great Wall”和“the Yellow River”，且该词汇的译法已被国外普遍接受。这种异化的翻译策略传播了源语文化、利于中外文化和语言的交流和渗透，符合关联理论原则，便于目标观众花费最小的努力获得最佳的语境效果。
例9： 我们这些人，统称为古惑仔。
All of us are to be known as Goo Wak Chai.
音译法即根据发音来翻译的方法，主要用于专有名词如人名等的翻译。“古惑仔”指不爱读书，外表古怪，喜怒无常，行为怪异的一类青少年，该词汇流行于广东香港等地，译者在翻译时采用了一种异化翻译策略即威妥玛式拼音音译，音译为“Goo Wak Chai”，保留了源语的语言形式，因为字幕短时间内出现较多信息，强行翻译只会增加目标观众的接受负担，且这些信息对剧情发展没有太大影响，因此音译法较为简单适用，符合关联理论原则，减少了观众不必要的处理努力，实现了最佳关联。
五、结语
本文选取文艺类电影《你好，李焕英》，研究其字幕翻译中不同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由于“文化空缺”，翻译时存在一定的难度，因此笔者从关联理论角度出发，发现该字幕翻译采取了以归化为主、异化为辅的翻译策略，包括直译、意译、音译的翻译方法，从而建立受众与原作之间的最佳关联，实现目标观众最佳观影体验。因此，在翻译字幕中的文化负载词时，译者应以最佳关联为指导，帮助目标观众以最小的努力，获得最大的语境效果。
参考文献：
[1] 廖七一. 当代西方翻译理论探索[M].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2] Sperber, D & Wilson, D. Relevance: 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 Oxford: Blackwell, 1986.
[3] 林克难. 关联理论翻译简介[J]. 中国翻译，1994(04): 8-11.
[4] Gutt, E. A. Translation and Relevance: Cognition and Context[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4.
[5] 苏远芸. 关联理论对西方影视剧字幕翻译的阐释[J], 电影文学，2010(04): 154-155.